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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游走于“战”与“反战”之间

2022-01-20/ 文峰百事通/ 查看: 214/ 评论: 10

摘要喀布尔时间2021年8月31日11点59分,最后一架美国空军C-17运输机从阿富汗哈米德·卡尔扎伊机场起飞。“今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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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布尔时间2021年8月31日11点59分,最后一架美国空军C-17运输机从阿富汗哈米德·卡尔扎伊机场起飞。

“今晚的行动,意味着美军在阿富汗人员撤离的结束,也宣告着2001年9月11日后不久,美国在阿富汗近20年的军事任务结束。”美国中央司令部司令麦肯齐如是总结。

彼时,为美军送别的,是重新占领阿富汗的塔利班士兵及其支持者的欢呼声。“最后一批美国士兵已从喀布尔机场离开,我们的国家实现了完全独立。”塔利班发言人穆贾希德向世界宣告。顷刻间,喀布尔全城响起了庆祝的枪声,曳光弹的弧线照亮了夜空。

2001年9月11日,美国纽约,被恐怖分子劫持的两架民航飞机撞击纽约世界贸易中心“双子塔”,导致爆炸起火,浓烟滚滚。本文图片 人民视觉 资料图2001年“9·11”恐袭后,小布什政府于当年10月7日发动阿富汗战争,在数月内推翻了当时掌权的塔利班,为“全球反恐战争”拉开序幕。据美国布朗大学“战争成本”项目最新报告显示,“9·11”事件后长达20年的战争,让美国损失了约8万亿美元,并导致90多万人丧生。

然今塔利班重回喀布尔,再度掌权。时隔20年,美军撤出,塔利班进驻,形成一个充满讽刺的轮回。人们不禁疑惑,从小布什到奥巴马,再到特朗普和拜登,让四届美国政府付出高昂代价的“反恐战争”目标实现了吗?

或许,就算是昔日“不可战胜的神话”,最终也抵不过光阴蹉跎。就像塔利班总爱提起的那句话,“你们(美国人)有手表,而我们有时间。”

当最后一名撤离的美军、第82空降师指挥官克里斯·多纳休只身一人踏上C-17运输机时,仿佛也预示着——美国的时间到了。

2005年6月26日,阿富汗扎布尔省,美军在 Khakeran山谷的Bagh村展开作战行动。

“猎兽行动”折戟

“美国不应去国外寻找怪兽并将之摧毁,以免深陷因利益和阴谋,贪婪、嫉妒和野心而引发的战争而无法解脱,这样做会篡改了自由的标准”。

恰好两个世纪前,时任美国国务卿约翰·昆西·亚当斯于1821年独立日发表的一份外交政策声明这样写道。如今看来,这番话对美国的海外干涉行动仍颇具警示意义。

不过,2001年9月11日那天,当“基地”组织成员劫持商用飞机,撞击位于纽约世贸中心的那一刻,亚当斯的谏言早已被眼前灾难事件激起美国人的“怒火”湮没——这是继“珍珠港”事件后,外国势力首次对美国领土造成重大伤亡的袭击,至少有近3000人因“9·11”袭击失踪或死亡。

“我们的反恐战争将从‘基地’组织开始,但却不会就此结束。”2001年9月20日,时任美国总统的小布什在“9·11”袭击发生的几天后向国会表示,“这是一场我们从未见过的漫长战役……在找到、制止和击败全球范围内的每一个恐怖组织之前,这场战争不会结束。”

在此后长达20年的反恐战争中,美国如同“猎人”一般,陷入寻找“怪兽”,并将之摧毁的循环。殊不知,在这一过程中,“怪兽”数量不减反增,而“猎人”最终只能丢盔弃甲,落荒而逃。

2001年10月7日,美国开始在阿富汗空袭塔利班和“基地”组织目标,以报复当时受塔利班庇护的“基地”组织发动“9·11”恐袭。当年年底,美国军队迅速推翻了塔利班政府。

初战告捷,时任国防部长拉姆斯菲尔德于2003年5月宣布结束在阿富汗境内的主要作战行动。而与此同时,美国政府却将注意力转向了伊拉克。2003年3月20日,美国以伊拉克藏有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并暗中支持恐怖分子为由,绕开联合国安理会,单方面对伊拉克实施军事打击。

“这是美国历史上最重大的军事失误之一。”阿富汗问题专家彼得·卑尔根曾如是评价。此举带来的影响是,彼时仅剩8000美军驻军的阿富汗再度成为塔利班重建武装力量的温床,此后三届美国政府均未能通过军事力量将其制胜;“基地”组织领导人本·拉登借机逃往并藏匿于巴基斯坦,直至2011年5月才被美国海豹突击队击毙。

在另一边的伊拉克战场,尽管美军推翻了萨达姆政权,但英国广播公司(BBC)分析称,萨达姆政权倒台后,伊拉克各地权力真空和武装组织林立。截止到2011年撤离伊拉克时,美军已连续多年卷入了伊拉克政府与国内各派系之间围剿反叛与维持秩序的战争。混战之中,也为极端组织“伊斯兰国”的产生提供了土壤。2014年至今,美军在伊拉克局部地区,又重新卷入对抗“伊斯兰国”的军事行动。

回溯“9·11”以来的反恐行动,值得反思的是,美国“猎兽”式的武装攻击真的能击败恐怖主义吗?《外交政策》杂志援引美国前驻阿富汗副大使厄尔·安东尼·韦恩的观点称,针对开展恐怖活动的特定目标使用武力是有价值的,但美国的问题在于,过于广泛地使用武力,进而催生了更多恐怖分子的产生。

据美国布朗大学“战争成本”项目统计,仅从2018年至2020年,美国在85个国家参与过军事性质的反恐活动。而此类反恐行动一定程度上强化了冲突地区民众的反美情绪,进而助长了恐怖组织的招募行动。《国防一号》杂志指出,自“9·11”袭击以来,全球每年的恐怖袭击数量增加了五倍,美国国务院列出的恐怖组织也较2001年时增加了105个。

在反恐战争中,对自身实力过于傲慢自大是另一值得警惕的心态,这只会让踏入战争泥潭的脚越陷越深。《外交政策》杂志分析认为,小布什及其鹰派助手希望在“9·11”事件后向世界证明美国的实力,故而对所谓的恐怖主义庇护国开展了“先发制人”的打击。

或许,正是美国彼时过于自大的心态,成为引燃这场旷日持久战争的导火索。《外交事务》杂志在一篇名为《本·拉登的灾难性成功》的文章中介绍称,本·拉登被击毙后,其策划“9·11”袭击构想的笔记内容逐渐披露。本·拉登的笔记显示,“整个穆斯林世界都受制于亵渎神明的政权和美国霸权”,而“9·11”袭击的目的就是“摧毁美国不可战胜的神话”。

当地时间2021年6月21日,阿富汗喀布尔,孩子们在看国内流离失所者(IDP)营地的新公寓楼。

“国家建设”崩塌

随着时间推移,寻找与“基地”组织相关的恐怖分子难度增大,美国政府开展反恐行动的目标也逐渐模糊化,试图通过重建当地政府以促和平,而事实证明这只不过是徒劳。

2002年4月,以美国为首的军队初次击溃塔利班的几个月后,小布什在弗吉尼亚军事学院发表讲话时,提出了在美国的指导下重建阿富汗的设想,这相当于二战后通过“马歇尔计划”重建满目疮痍的欧洲。据《华盛顿邮报》报道,在小布什看来,“真正的和平”不会仅仅来自军事力量,而是来自新的道路、医院和学校。

小布什说,他了解阿富汗军事冲突的历史。“一开始是成功的,随后是多年的挣扎和最终的失败。”19世纪和20世纪,英国和苏联分别折戟于这片“帝国坟场”。不过,小布什随后自信地微微一笑,“我们(美国)不会重蹈覆辙。”

当小布什憧憬着重建阿富汗“蓝图”之时,他可能未曾料到美国数届政府未来“苦心”经营近20年的国家,竟会在短短数十日内崩塌。自今年8月6日发起总攻,占领阿富汗的第一个省会城市后,塔利班在不到10天的时间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席卷全国,8月15日已兵临首都喀布尔。而在塔利班进城前,总统加尼出逃阿富汗,政府全面土崩瓦解。

美国耗费20年、斥资近2万亿美元来精心扶持的阿富汗政府,在面对塔利班的攻势时,为何以令人震惊的速度“一夜溃败”?美国国会设立的阿富汗重建特别监察组(SIGAR)于今年8月16日发布的一份题为《我们需要学到什么:阿富汗重建的20年教训》的报告或许揭露了部分答案。

该报告指出,在阿富汗重建方面,最为首要的教训就是缺乏一以贯之的战略,即美国政府中没有一个单独的机构能够统筹管理重建阿富汗战略,“不合理的分工导致了战略的薄弱”。

与之相应的是,《华盛顿邮报》资深记者惠特洛克在《阿富汗文件》一书中写道,美国从来没有确定一个连贯的、可实现的战略。“到2002年,几乎没有‘基地’组织的追随者留在阿富汗。美国及其盟友只好与塔利班作战……因此,在接下来的20年里,阿富汗战争的作战目标是那些与‘9·11’无关的人。”

惠特洛克还提到,美国在阿富汗的目标始终处于变化之中,这些目标包括:发展一支有能力的阿富汗军队;修建道路、学校和基础设施;促进妇女权利、媒体和民间社会;解决腐败问题;根除鸦片种植。

曾在小布什、奥巴马任职总统期间,担任过他们的阿富汗事务顾问的陆军中将道格拉斯·卢特,在2015年接受采访时曾说过,“我们对阿富汗从根本上缺乏理解——我们根本不知道自己在阿富汗做什么”。

实际上,在对阿富汗背景不甚了解的情况下,想要开展国家建设只会错漏百出。SIGAR在报告中提到,美国官员经常将权力交付给错误的人,如那些掠夺民众、或将美国援助从预期接受者转移出去的权力掮客,以使他们及其盟友中饱私囊、壮大权力。此外,美国政府还笨拙地将西方技术官僚模式强加于阿富汗经济机构;训练当地安全部队使用他们并不了解的先进武器系统等。

国家建设战略模糊、缺乏对当地背景的了解,所带来的结果也是灾难性的。《纽约时报》分析指出,在美国指导下建立的阿富汗政府无法满足公民最基本的需求,腐败猖獗,数亿美元的重建和投资资金被窃取或挪用。通常,它的政令无法延伸到首都喀布尔和其他主要城市之外的地区。而正是在那些阿政府触及不到的地区,塔利班承诺修建新的学校、政府中心、道路和桥梁,争取到当地民众的支持。

“按照我们的设想改造阿富汗是徒劳的。历史表明,外国强加的政权更迭很少能带来民主,尤其是在那些贫穷、大多是文盲、种族分裂和冲突不断的社会。”谈及美国重建阿富汗失败的原因,哈佛大学肯尼迪政府学院教授斯蒂芬·沃尔特反思道。

当地时间2021年8月30日,阿富汗喀布尔,美军登机准备返国。

“反恐时代2.0”来临?

不论撤离行动有多么狼狈与混乱,当所有美军从阿富汗撤出的那一刻起,即宣誓着美国与这20年的反恐战争告别。在反思与批判之余,更值得关注的是,美国政府下一阶段的反恐以及外交政策将往何处去。

“当我们翻开过去20年来指导我们国家外交政策的这一页时,我们必须从错误中吸取教训。”拜登于今年8月31日就美国结束阿富汗战争发表讲话中提到了两个“教训”,一是制定明确、可实现的目标,而非永远无法实现的目标;二是关注美国最为根本的国家安全利益。

实际上,拜登的表态符合其长期以来的立场:他对发动阿富汗战争的怀疑可追溯至奥巴马政府时期;而从阿富汗撤军既是其2020年选举时的竞选承诺,也是其今年1月执政以来的优先事项。

值得注意的是,在过去一个世纪里,美国外交和国防政策始终在“扩张”与“收缩”之间摇摆,而透过美军按计划从阿富汗混乱撤离的表象,实则反映出美国政府希望更加克制和谨慎地行使军事权力。

《金融时报》分析认为,对于支持拜登撤军决定的人而言,此举意味着在过去20年的徒劳和代价高昂的冲突之后,美国国家安全政策的重新调整。在他们看来,这一转变将给美国官员和军方更多空间,让他们专注于对抗美国更为重要的竞争对手,并应对气候变化等全球性挑战,而非在中东地区陷入无休止的冲突。

此外,美国总统国土安全顾问伊丽莎白·舍伍德-兰德尔9月8日就“美国反恐任务的未来”发表的讲话,也初步显示出拜登政府今后反恐策略的发展趋向。兰德尔一方面陈述了“基地”组织、“伊斯兰国”等恐怖组织对美国依然具有威胁,另一方面则强调美国需要在不断变化的国家安全挑战中,确定优先事项并匹配资源。

不过,随之而来的问题是,从阿富汗撤军、结束反恐战争是否会有助于美国对抗其竞争对手,处理“优先事项”?美国战略与国际研究中心(CSIS)亚洲事务副主席迈克尔·格林,与亚历山大·汉密尔顿协会执行主任加布里埃尔·沙因曼提出了另一种可能性——美国在阿富汗适度部署军队不会阻碍而是有利于与主要对手的竞争,而全部撤军是一次糟糕的地缘战略决定。

在格林和沙因曼看来,阿富汗属于美国与对手国战略竞争大盘中的一部分,具有优越的地理位置,从阿富汗巴格拉姆空军基地撤出无益于自损影响力。

同样值得警惕的是,塔利班掌权后,阿富汗是否会再次成为“基地”组织和“伊斯兰国”等恐怖组织的温床,这将在很大程度上影响或打乱美国未来的反恐计划。

塔利班驻卡塔尔政治办公室发言人沙欣9月8日在接受采访时表示,塔利班不允许任何组织利用阿富汗从事恐怖活动。

尽管如此,伊斯兰运动专家阿布·哈尼告诉《纽约时报》,塔利班或很难团结起来,领导层采取温和措施可能会导致强硬派成员投奔“伊斯兰国”。“这对塔利班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挑战。”哈尼称,“即使他们想摆脱激进派,也绝非易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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